来重新打。”
当下匆匆别过了玉铭,赶到修道院的附属医院去,恰巧她那熟识的医生出诊去了,她不耐久候,趁机又到她那唱戏的干妹子家跑了一趟,意欲将那根金簪子拿了来。谁知她那小姊妹,一口赖得干干净净,咬准了说并不曾有什物事寄在她那里。正是: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霓喜待要与她拼命,又不敢十分嚷出去,气得簌簌抖,走出门来,一时不得主意,正觉得满心委屈,万万不能回家去服侍那没断气的人,只有一个迫切的想头:她要把这原委告诉玉铭,即使不能问他讨主意,让他陪着她生气也好。
一念之下,立即叫了东洋车,拖到英皇道同春堂。此时天色已晚,土山与市房都成了黑影子,土墩子背后的天是柔润的青色,生出许多刺恼的小金星。这一排店铺,全都上了门板,惟有同春堂在门板上挖了个小方洞,洞上糊了张红纸,上写着“夜半配方,请走后门。”
纸背后点着一碗灯,那点红色的灯光,却红得有个意思。
霓喜待要绕到后面去,听那荒地里的风吹狗叫,心里未免胆寒,因举手拍那门板,拍了两下,有人问找谁,霓喜道:
“找姓崔的。”隔了一会,玉铭的声音问是谁,霓喜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