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城,像被世界遗弃。
缓慢的节奏,不发达的交通,让这座城市,并未遭受非典的践踏。
半夜,是个晴朗夜,月如流水,星子零星,如碎在黑天鹅绒布上的钻石。城市陷入沉睡。只有偶尔,远方的不知何处,传来两声狗吠。继而归入岑寂。
路灯的黄色昏昧,像兑水稀释过的蛋黄,但仍是粘稠的,搅不开似的。
江烟醒来时,闷闷地咳了几声。她摸着额头,滚烫的。嗓子也似塞了烧红的炭,又烫又涩。
身边的邵长昭睡得很熟。他打着轻微的鼾声,呼吸匀缓。
江烟翻身下床,喝了杯水,心头忽地,无法遏制地涌起恐慌。这种如洪流般的恐慌铺天盖地。她想起电视里报道的。
非典像龙卷风般席卷了北京、广州多个城市,新加坡、香港,也有许许多多的,染上非典的病例。
她呆滞地坐在床沿。她想去摸摸邵长昭。却在触到被角的一刻,被烫着了似的缩回来。
江烟心跳得很快。
她知道,非典的传染性有多强,致死率有多高。她心如同悬在半空中,虚弱地跳着。
有什么,压在她的呼吸道内。她快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