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几乎是将她半张脸浸泡进去,鼻腔接续不上的气冲出一个个血泡,这就叫乐极生悲,悲却出现在他脸上。
她看见他眼里涌出泪水,和她喉咙里不断倒涌的血液一样奔流,突然,她明白了他的秘密。
一旦她陷入大喜大悲,他的情绪会受她影响。
看他这眼泪流得多不情愿就知道了。
他就是个行走的花瓶,你给他投入什么他就反馈什么,这么简单,她却在迷雾中朝圣一样走了那么久,这就是当局者迷啊。
四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终于还是有良心的人居多。
她被按着七手八脚地插试管,没人嫌她舱前那坐着的人碍事,大块头们宁愿费事地扭动“S”型绕过他,都没撵他走。
能给病人一点尊严吗?把病人还没结婚的对象立在床头,让对方看见病人最糟糕的样子,是想要让病人死不瞑目吗?亏你们还自称人权第一。
更愤怒的是,她模模糊糊看到实验室的人不安慰病人反倒安慰家属。
就是技术有待提高,那位家属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反而更伤心了。
他突然起身,越过玻璃抓起她已经因痉挛而僵硬的右手,她的上半身都扯得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