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不经意间就被遗弃在这个无人问津的红尘外。
所有周遭的事情,她都怕。
所以她才会不得不再怎么害怕也要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攀爬着这座山中寺庙,所以她才会不得不跟尘土说再见,跟檀香味妥协,所以她才怕疼,又想疼,想疼,想得不明所以。
他的手很稳,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那么地有力气,而安定。
别哭。他说,怕疼,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展开她受伤的肘部,肌肤瞬间暴露在烦躁的空气里面,周围的毛发叫嚣着,颤栗着,最终卑贱地低微地蜷缩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创口贴,笑了笑,他说,看,我有备货。
他用指尖撕开包装,然后从里面抽出它,它距离她的肘部愈来愈近,愈来愈模糊,她听到他问着:我来贴,可以吗?
嗯。她听到自己如是回应的,带着潮湿水汽的答复。
创口贴很普通,长长方方的,很朴实无华。贴上来,一股凉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服帖。
他说,那你还疼吗?
不疼了。
不疼的话,那就笑一笑。
怎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