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半步,那双幼鹿的眼睛里,盈满来不及收拾的惊慌失措。
万物萧条的冬日,一轩花木都失了万千颜色,只有松园里的松柏犹青,稍高处的枝丫延伸到墙外,有细瘦的松枝被风收拢,簌簌辞柯了,杳杳撞在那桃色裙摆上。门前的一双人,是这冬日里,比松青更鲜焕的颜色。
他的世界太大,大到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当初他把她带回来,又不得不放在松园,十七岁的少年郎,缺乏与少女相处的经验,能想到的,就是给她安排个住处,其他的便都推给赵媪。
想起她当时初到这里,孤零零一个人,相比之下,他是她最熟悉的,连着几日追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就只是默然跟着,每当他轻蹙起眉头,她就柔柔的喊哥哥,他板起面孔制止,不许她这么喊他,她便绞着手指,枯着眉头看他。
后来,她和其他人一起喊他公子,成了松园里唯一的侍女。
金枝玉叶的少女,哪里会侍候别人。可一段手忙脚乱过后,她渐渐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
小小的松园,其实并不比积由罗寺更自由,可在雨后的清晨,站在树下闭眼仰起脸,风吹过,细碎的水雾散在额间,能闻到油松的清香味道,日光穿透枝叶的间隙,打在纤薄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