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鹿被杀光了,木头也被烧完,到处都只剩下石头和雪。”
他目光里有几分迷茫:“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这里,我不知道。小时候在这地方,老了好像也应该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卡尔马王国到处都是这样,没地方能去。”
“里德出生的那会儿,我想,让他在军队练几年,然后去南方,暖和的一点城市,他像他母亲,怕冷,容易起红疹子,莎洛姆就是这么死的……”
“红疹子。”
老胡德有点语无伦次,弯曲拇指和食指比划:“银币那么大,那些红疹子会越来越大,直到破开流出血,没药能治好,要么慢慢流光血死掉,要么像莎洛姆一样自杀。”
他突然想笑,但笑容到喉咙里又变成了咯痰一样的声音:“活着就是这样吧,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神灵也好,巫师也好,都救不了,拼命想要吃饱肚子,最后死得莫名其妙。”
老人哭了起来,男人的眼泪是不加掩饰的,他边哭边笑,整个人有点错乱,又有点可笑。
马修想要安慰他两句,但发现说什么都显得伪善而轻浮。
胡德不仅失去了儿子,还失去了所有过去,他活着的意义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某种命运留下的恶毒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