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拨得很轻,轻到琴音有些絮絮,繁琐却也不失平稳。唯一在这意境之中不合时宜的大概只有左手拨弄间偶尔的瑕疵——那是被左掌的包扎擦出的杂音。不觉十数节已逝,沈凤鸣才瞥了她一眼。“你还不动手?”
秋葵像是醒悟过来,忙振袖抚弦。这是阙与阙之间的微停,在这样的节间趁虚而进,最易不过。沈凤鸣留给她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弦动,琤琤数声,她的琴音轻易介入。
可——恰恰是因为这样绝妙的节断,她这个识音之人,断不肯就此对沈凤鸣之音加以破坏的。颠覆这一段她本心仪的古曲吗?她不愿。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着他留好的那些空隙,这样一路弹奏下去。
不知不觉淌出指尖的——只有那一曲《湘君》。
是的,好像——好像只有《湘君》,才能与他那一首曲子天衣无缝地相应。秋葵知道沈凤鸣本意便在于此,她不得已却也不想这样以琴声与他相和,一口贝齿轻轻一咬,弦一颤,抢先将魔音浮入其中。
远处的君黎听得,眉间微微一动。——他终究是要迫她先出手。
沈凤鸣似乎并无所觉般,琴音里一丝一毫回应也无,仍是絮絮琐琐,和缓而行。二十五弦虽广,琴音却还不如十四弦的高亢,秋葵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