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从淮阳出发,这一圈走下来,除了那一日在信江水路前被君黎迫得停了一日,他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一番闹腾不可谓不大,可到头来,自己所谋仍然没有成功,手里那些所谓的牌,又真正是自己的吗?或许其实自己才是别人的牌也说不定。
他心里纠缠难决。倘若阻止不了两相交锋,他当然还是希望黑竹会胜而青龙教败,可幻生界却是要以黑竹会为敌,那时又该怎么办?君黎和刺刺已经进了青龙谷――他们是站定了那一头了;沈凤鸣拒绝了自己,他和娄千杉,也必是要为朱雀、俞瑞所用了。最后在这个黄昏筋疲力尽幕天席水而卧的,也不过是自己孑然一人,那一点苦心孤诣的谋划有谁在意吗?
他躺到暮色落了,明月初上,才从溪水里湿漉漉爬出来。夜晚的风虽然也是温的,可往湿衣湿发上一吹,竟也吹得他发凉。他拖泥带水地找了一棵大树,随便倚靠着坐了,便准备这样等待明日的天亮了。
风刮着林梢,那沙沙声总觉得是下雨的前兆,可其实空气干燥,水意只是自己这身衣衫。他闭目想着明日。明日,自己只能孤身前往天都――那个徽州一地黑竹会惯常聚集的所在,也是这一次准备发起青龙谷之袭的据地。
忽然数丈之外有人咳了一声。他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