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总算能安心休息一下的晚上,他累得一沾枕就熟睡过去,醒来已能听得见晨鸟的啁啾。
他坐起,静了一会儿。一切恍如一梦,“君道”,这两个字留给他的回声,在这黑黑的黎明,忽然又变得无比清晰。
“见到你,好高兴。”这一句话,他也该讲吧?可竟然无法去讲。竟然连高兴的余地都没有――都要被那种深深的畏惧所取代,给那条寂寂的命运让路。当年的你们不得不将我送走时的痛,可知此刻的我,其实感同身受?
他没时间多纵容自己的痛,下床穿衣。他要赶在前面,先去为他们探路了――要赶在很前,前到,不能相见。
还好,一日无事。两日也无事。第三日已过了南剑州。他仍然没寻到过黑竹会人的踪迹。再往前,就要到那计划之中所言的小县了,究竟是黑竹会众人趁着他熟睡时就已经赶在前面,还是绕了什么别的蹊径,或者――他们放弃了,根本没再追上来?
水陆二路在沙县再度分道扬镳,可那个原被选作伏击之地的小茶棚,却也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从沈凤鸣处得知此处危险的夏铮一行打起十二分精神,但――还是无事。
不得不相信,黑竹会的确放弃了此处的伏击计划。沈凤鸣不知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