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二月将尽。朱雀知道太子已经对夏铮起疑,他便抽身事外,也不再推波助澜,只静待事情发展而已。
君黎自不会知晓这样的阴谋,整个朱雀府里,只有娄千杉日益觉得不安――就算夏家的难与己无关,她也承受不了那样山雨欲来的气氛。
直到有一夜她翻来覆去了许久,才忽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天来,其实不过是在为一个人担心。――他不是夏家的人,可他在夏家庄。若夏家出事,他会否遭到牵连?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为他这般着想。沈凤鸣。明明如此恨他,甚至那么久以来还曾欺骗利用旁人,想借那些人之手来杀他,可这深夜的不安却如此磨人而真实,根本隐藏不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已经不希望他死了?她辗转着,一遍遍在心里咒骂着他,也咒骂着自己。到了快天亮,她望着红亮色的天空,才一转念省悟起那个残酷的事实:无论我恨他或不恨他,他都从未把我放在心上。他放在心上的是别人。
这个念头终于再次浇熄了她偶尔涌起的那一些内心的善的冲动。我尚有那许多仇未报,那么多路未走,我若为了他作出些叫人起疑的事情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那般多情善感,又怎么是我娄千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