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然走进屋檐下,依依便拿干帕干巾给他擦拭头发。道髻被扯得一散,他抬手相护,只道:“我自己来罢。”
娄千杉却在目不转睛盯着他,微微一笑,道:“君黎道长,其实你若还俗,与我秋师姐是大好的一对,你就别要再拘泥于这根簪子了吧?”
她说着,手法极快,便来抽那一根松脱的道簪,冷不防边上却是秋葵抬手一挡,只道:“千杉,你回房去歇着,别在这受凉。”
娄千杉看了她一眼,随即那目光又瞥回君黎脸上。转身回房之前,她轻盈地笑了一笑――如丝媚眼,只如当初他方认识这女人时那般邪魅。
若非那观心意已化入他身心,根本不必刻意维持,君黎只怕也要有一瞬的目眩神迷的。可如今只如轻烟入空,了无一物,他只作未见,道:“你们顾自去弹琴便是。”也便自个回了房间里去。
坐下,外面雨声愈发无休无止。镜中的自己发丝散乱,他很有些嫌恶地将那道簪扯下,成了一般披头散发的恶状,不知为何心情更劣得慌,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可偏偏,看不清。
他不及梳净头发,只蓬蓬然地就去桌上,随手铺了一纸,随手取了点墨,闭目,要以纯粹之心力,推算这懵然扑在头顶的运究竟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