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黎点点头。已经很晚,他便将她送回了房,只在临离去前加了一句:
“别的明日再说,不过你能不能记得,我已经不姓顾,下次别再叫我‘顾’君黎了?”
她一呆,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回应,他已经掩上了她的房门,走了。
她当然知道顾这个姓于他早已是过去,可是“君黎”这个名字――只有这两个字,喊起来却终归让她觉得太亲密了些。她有点羞于启齿。
也许更重要的是,那个削去了姓的名字,是他出离这尘世的代号。离开了俗世的一切标记,她害怕,明日的他,又将重新回到那个他自己的世界。那个,她不能够在的世界。甚至不用到明日。掩上了门,从此刻开始他们已经分隔。他回屋将会脱下黑衣,将会挽起头发――所有世俗的标记尽皆抹去――他是“君黎”,是个没有家,也不会为谁停留的游方道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事实令她难过。就在他刚刚掩门离去时,她竟会有一种连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的冲动,想猛然将门拉开,再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要说些什么呢?她懵然仓皇。怎么我会有这样的念头,想将他留在此岸而非回去彼世?若我真的不顾一切,他――会心有所感吗?
然而,时光已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