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中百官狐疑惊骇,偏偏又无人敢直言发问,即便是方才出言当面弹劾的那一名新进御史,见此形状也不免有些懵然。
然则他只是一愣,很快为之狂喜。
御史弹劾不惜身,固然也有为朝为国的想法,可私心里更多的是求名。
今次因为自己一言,整个政事堂都为之避让,怕是不用等到下朝,自家名字已经能在京城的士人圈子里传遍,再过几日,当真要天下闻名了!
他咽了口唾沫,继而大声道:“敢问诸位相公,四月十二那日朝会之后,可有谁人有幸曾经得见太子?!”
这话说完,半晌都无人回应,殿中一片寂静,他觉得十分不对劲,转头一看,无论左右、前后,人人望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古怪,有人面色嘲讽,有人却是一副“终于来了”的释然,更有人面露怜悯之色,连简单的掩饰都懒得做,好似他已经是个死人,丝毫不用在意。
周承佑一病不起已经多日,上回借着太后寿辰,他现身了盏茶功夫,算是给文武百官安了安心,可自翔庆举旗造反以来,就再也不见踪影。
储君是为一国之要,如此情形,难道满朝官员,竟无一人发觉?
只是人人皆知天子不妥,均做观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