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长庭提着食盒出了门,背着手带上门后,停下了脚步。
天色已经暗下,到了掌灯的时刻,但吴兴王府的下人都被收押了,就没人来点灯。
他站在廊下,半身都被阴影覆盖,看不出神 情。
朱弦一直坐在西厢廊下,池长庭一出门,她就看见了,但是她没打算凑上去自讨没趣。
但等了一会儿,不但没等到池太守离开,反而转头朝她这里看了过来。
“朱姑娘——”他唤了一声。
朱弦挑了挑眉。
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厮必然有求于她。
既然如此,朱弦更不动了,抱臂倚坐在美人靠上,似笑非笑看着他。
果不其然,池太守主动朝她走来。
走到七步远处,停了下来,眸光映着夜色,比往常多了几分深邃。
他昨日那件绯色常服已经损坏得穿不了了,现在只穿了一件半旧的家常袍子,竹青色,温文内敛,手上提着一只食盒,竟也没显得怪异,反倒添了几分柔软的烟火气。
朱弦看着那只食盒,突然想起早逝的池夫人,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话:最难消受美人恩——
“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