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他叫了一声便站在一旁,景元帝置若罔闻,执笔在奏折上留下一道道批注,入木三分,字迹较之以往都要凌厉不少,看得杜维桢愈发忐忑。
过了约半炷香,景元帝好像这才注意到他,放下笔,抬眸,眼神尖锐,“皇儿你何时来了,怎么也不提醒一下父皇。”
杜维桢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听到,不揪着此事,从善如流,笑道:“是儿臣看父皇太认真,怕扰出声了父皇。”
景元帝负手直立,在至尊地位浸淫数十年的帝皇气度侧漏无遗,嘴角的弧度像剑般锋利,“朕觉着皇儿前些日子给朕提的建议很是不错,这几日朕只觉得自由了很多,身上的压力也轻了,也愈发觉得那些大臣往日烦人得恨,数落过几句后现下耳根清净了许多。”
杜维桢心思渐沉,脑海思绪万千,让父皇多点自己想法不要轻信外人言的是他,现下想让父皇广开言路的也是他,这一番下来父皇肯定觉得他优柔寡断,可若是不说,使得君臣离心,他可不就成了罪人。
顾虑再多,杜维桢最终还是缓缓开了口,“父皇,儿臣当时是觉得父皇事无大小,悉以咨外人不妥,可现下父皇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委实不妥,会寒了大臣们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