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昂起头:“我等着你——一千年也等着,一万年也等着,你的东西,我守着,一样不会少!”
穿黄袍的大笑,推他上了清油小车:“用不了那么久。”
也许穿黄袍的也不知道,这一次,他说话没算数。
我从记忆之中清醒了过来。
面前这个干枯的黄袍怪,赫然,就是多少年前,那个藏碎杯子,藏虎皮泡椒的笨拙少年。
我刚才就觉出来了,他是——景朝国君的替身。
旧社会确实有这个习俗,替身,自然只能替正主生,替正主死,替正主做他做不完的事。
所以,他才能穿着跟景朝国君一样的黄袍,坐跟景朝国君一样的龙椅,对着满朝文武,发号施令。
这个承诺,一守就是几百年。
时间太久,他只记得自己这个承诺,这里的东西要紧,一件也不能少。
却忘了,他等的到底是谁。
他把自己的人生牺牲了。
黄袍怪沟壑纵横,干巴巴的脸颤了颤,僵住了。
“我回来了,”我听见自己跟他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黄袍怪——不,阿四。
阿四咧开了干瘪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