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蹙起两道细眉,面带愁容道:“还不光这个,我……我如今做衣裳做鞋都没衣料子,快过冬了,箱笼里还是那件旧棉衣,如今脚上那双鞋,鞋面还是用零碎绸缎的角料糊的,一点都不成样子……”
“大爷不是赏了银子吗?”
“我爹得了痨病,银子全送回家给她爹治病了。”
“那……去年府里头不是给裁了冬衣?”
“唉,说起来倒是难以启齿了……妹妹也知道,我大哥十岁发烧烧坏了脑子,空长了个大个儿,一身气力,一直连媳妇儿都娶不着。去年好容易有人愿意跟他成亲了,可大嫂硬要我求大爷让她娘家弟弟到大爷的铺子里当个体面差事。我在大爷跟前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况且她弟弟也不是个上进的……所以大嫂就在家里天天撒泼哭闹,去年过年时我一咬牙,把自个儿新作的冬衣和一套首饰全给了嫂子,这才算消停了几日了。”鹦哥说着眼眶便红了,忍不住呜咽起来。
汀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也太不容易。只是这衣裳料子不归我管,我倒知道库房里有匹旧的大毛料子,剩不多了,好歹能裁件褂子。还有一匹绸,串了颜色,所以白白放着,我给你扯些,好歹回去还能做双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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