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骨,在電話裏講給他聽,下一句便是問他吃了嗎,兩種語言無縫銜接。
後來每天早晨她坐在陽台上拿著小紙條,用被熏陶出的印度英語給大洋彼岸的路某人朗誦葉芝的詩,詩中彌漫著一股咖喱味的哀愁,濃重得散也散不開。
碰上霧天,偶爾遠眺,煙霧繚繞,視線蒙上了一層灰白色調,這異國倒有兩三分米氏雲山的意境。弗利爾美術館曾展出過一批宋代的文人畫,她還去看過,那副米芾的《雲起樓圖》是仿品,可即使是假的,也是很珍貴的。
此時國內正是深夜,他有一次問她是不是在查崗,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開個視頻,她幹咳兩聲,非常真誠地說我還信不過你嗎。他沉默許久,就在她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他突然來了句,那就好。
她知道路肖維說的是真的,他懶得騙她。騙一個人是很費精力的。
她又不是他的目標用戶。
鍾汀的二房東兼室友,一個印度裔激進女權主義者,聲稱自己愛好古希臘哲學,卻厭惡所有希臘哲學家。好比一個人喜歡雞蛋,卻十分憎惡下蛋的雞。她最厭惡的是德謨斯泰尼,他在《駁斥尼埃拉》中的辯護讓她惱怒:我們擁有情婦,是為了享受快感;我們納妾,是為了讓她們每天來照料我們;我們娶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