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想起鍾汀以前喜歡熄燈,便要去關床前燈。
“別關,我想看看你的臉,隻有月光看不清楚。”
她拿手指去撫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耳朵,是他的,也是她的,隻要是她的,她都覺得好。
兩人一人一條蠶絲被,鍾汀隔著自己的被子抱著他,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天你是不是偽裝得很辛苦?”
“也沒有。”
“也是,你和我一樣,咱倆從小就開始裝,裝這麽多年也熟能生巧了。我記得咱們上小學的時候,報上老提倡鼓勵教育,例子無非是一個成績特差的孩子在老師極端的鼓勵下培養了自信走上了人生巔峰。一個六分的孩子,被誇成七分八分會很高興,可要被誇成一百分,就是一場噩夢了。我就是鼓勵教育下長大的,我爸不分場合不分觀眾地誇我。我爸那時寫家族自傳,把我描述成一個神童,說我五歲就會中英日俄四種語言,我那時候確實會用四種語言說謝謝,他老人家的學生裏有在報紙工作的,還給我弄了一篇專題。我就像一個合格品混到了一堆特等品裏,生怕被人給戳破了。我一路上的都是n大的附屬學校,同學家長差不多都能和我爸扯上點兒關係,基本上都聽說過我爸的吹噓。我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丟我們父女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