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他的手,繼續對準鏡子調,她的眼睛緊緊盯著鏡子,兩隻胳膊反折在後腦勺上繼續弄著。鍾汀看見了鏡中著急的自己,於是隻能尷尬地微笑。她想自己可真是沒出息,每次看到他都這麽緊張。
鏡中的路肖維就那麽看著她,今天他一見到她就把眼鏡給摘了,他的睫毛很有客大欺店的意思,幾乎要把他的眼睛給遮住了,不知為什麽鍾汀總覺得他眼睫毛投射出來的陰影有些傷感,他那緊抿的嘴唇在無言地閉合兩次之後,終於開了口,“是我笨,把一個這麽簡單的東西做得這麽麻煩。”
說完他衝鍾汀笑了一下,“把大衣脫了再弄好不好?”
在征得鍾汀的同意後,他很鄭重地去解她大衣的牛角扣,他的身高就這麽矮了下來,從一米八幾再到一米五幾,最後隻有一米了,他俯下身把她最後一枚紐扣解開,然後讓她伸開胳膊,他把她的大衣從她身上摘了下來,然後放到衣架上掛好。在許多個瞬間,他都有把她摁到懷裏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
“讓我來好不好?”路肖維把她的大把頭發攥到手裏,拿著發夾上下比劃著,鍾汀在鏡子裏看到他的手在她的發間穿梭,她的頭發很黑,最純正的黑墨水也不過如此了,這黑愈發襯托出他手指的白,他的手好像在她的頭發裏彈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