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在油纸伞上稀里哗啦地响,宋立言撑伞离开了大牢,一纸青灰色的伞跟着从旁边缓缓移过来,伞面抬起,裴献赋看着宋立言的背影,轻轻给他鼓了鼓掌。
“真不愧是那人身上压得最深的一片魂啊,贪嗔痴俱全。”他感慨,“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雨声盖过了他的声音,没人听得见,就算听见了也没人能懂这是什么意思。伞面垂下去,裴献赋慢悠悠地往别处去了,背影潇洒从容,还隐隐听得见他在哼民间接生时稳婆唱的《洗儿诗》:
“往生寂寞长,贵子降殷商。得意欣何喜,无辜慨且慷那~”
声音悠远,与雨水混成一处,冲刷着整个浮玉县。
两日之后,雨过天晴,街上的纸钱少了,行人多了,仿佛又回到了蛇妖入侵之前,一片繁荣热闹。痛失亲人家眷的百姓在衙门的开仓抚慰下逐渐开始了新的生活,但也有不肯接受的,执意击鼓,站在了公堂之上。
楼似玉一大早就被提审,跪在公堂下头直打呵欠,睨两眼上头看状纸的罗安河,她心想,明明是同样的淄衣官服,怎的宋立言穿起来英姿飒爽,落他身上就跟地痞流氓披锦衣似的呢?
“大人!”旁边的有人喊了一嗓子,吓得她一个激灵,无奈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