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不忍地别开脸。
血祭而活的妖,到底不是真的活过来了,他甚至比普通的妖怪还脆弱,稍微划一道口子,身子里那些人类的骨血就会全泄出来。若是别人,她还不会在意。可这他是回溯啊,多年前那般如清风如朗月的一个妖怪,会笑着请她尝新酿的酒,会苦恼地问她勾水到底喜欢吃什么。
几百年过去了,回溯心里藏着的秘密始终没让勾水知道,甚至到现在也不敢多说一句什么。楼似玉突然觉得自个儿其实也不算太苦,起码她曾与人举案齐眉,而面前这个,连一天光明正大的日子都没有。
蛇身越来越萎顿,回溯艰难地往她的方向挪回来,颤着的手指依旧伸向铜匣,只是,他连手臂上的血肉都快要流尽了,拼命抬手也是远够不着的。
宋立言冷眼看着,连补刀的心思都省了,就等着他倒下去。
然而,他身前这人突然伸手,将铜匣递到了回溯垂落的手指下头。
苍白泛青的指尖碰到铜匣,像夕阳下有人从人间带回来的拨浪鼓,“嗒”地一声响,耳边同时响起那人的轻笑声,眼前仿佛又是旌旗烈烈,勾水于万妖目下朝他伸手。这一回,他没有再躲,而是大方地将手放了上去。
回溯僵硬的嘴角慢慢往上勾,嘴里溢出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