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吾而生,为吾入道,为吾而活,又为吾而逝;而吾此一生非为君而生,非为君入道,非为君苟活,非为君而亡,然若身后仅得与君同葬,亦实为死得其所,不负同去同归之誓。
“纸灰飞扬,朔风野大。百岁之后,归于其居,羁魂有伴,当不孤寂。
“君倘有灵,详读上书,浮生妄念,皆呈在此。
“未亡人手白,甲子年正月初一字。”
我长叹一声,搁下笔,用砚台压好纸边等它晾干。
不知为何,想到我的寿命将要走到尽头,我竟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或许我真的找不到她,但我至少可以马上去陪她了。
等待的每一天都是越来越残酷的折磨,不能弃,不能忘,不能负,不能死。如今,倒也是个解脱。
我闭上眼睛,将腰侧的玉葫芦握在手中,试着去回想昔年往日轻欢在我眼前时的各种模样。可终于,在岁月不经意的侵蚀下,我还是将她的容貌渐渐淡忘了。
她在我记忆中,只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好像一直背对着我渐行渐远,我再也记不清她那理应细致好看的五官。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所有的一切在我心中呼之欲出,却也仅仅只剩下呼之欲出这一点浅薄的程度。总有一天,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