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时候的事,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段崇质问道:“为何你一开始不说?”
吴钩回答:“是老师不让我说,怕影响仕途。”
吴钩出身贫寒,却才德兼备,春试一举得中“会元”,而沈鸿儒正是他的荐卷官。如若现在他与沈鸿儒相认,民间难免会编排出吴钩依附父亲上位的谣言,众口铄金,虽当不得真,但总归风传不好,有损吴钩清誉。
“……他当时已经死了,我不能再拂逆他的意思,就想等着尘埃落定之后,再以儿子的身份为他扶棺送葬。没想到你们竟查了出来。”
“你不恨他?”
吴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开始恨过,可我明白……那些事,怪不得他。”
傅成璧阖了阖眼,蓦地松开手,才发现已经攥出了一层热汗。
她起身告辞,段崇随即站起来,同她一起离开了吴钩的房舍。待他们消失在视野当中以后,吴钩的目光又移到浓墨重彩的画幅上,眼中渐渐升起不明意味的笑意。
穿行在游廊当中,傅成璧轻且绵长地叹了一声,“明明就差一点儿……”
段崇说:“他是个聪明人。”能在情绪刀尖上收住关口,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容易,可是吴钩却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