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婢子的,不像高高在上的李静仪,只要皱一下眉就能惹人注目。她这等下人就是哭,哭得再大声都没人听得见、没人会在乎,所以章氏很早就不会放声哭了。
卢子俊捂着额头,眼睛空洞无神地四下张望,口中念念着说:“你告诉我那是安胎的药,是安胎的……不可能……搞错了,搞错了,一定搞错了!”
一句话就让所有疑云豁然明了。段崇扬眉,手指敲着桌面,眼神愈发沉定。
展行愣了好久好久,终于明白了甚么似的,他看向段崇,说:“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段崇挥手令擒着展行的人松开。展行艰辛地挪到卢子俊面前,狼一样锐利的眼睛盯紧了他。半晌,他抬起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给卢子俊看,轻声说:“你不该好过的……”
“甚、甚么?”
展行摸着已经疼到快没有知觉的伤口,无力地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何苦再骗你?”
他流着眼泪,悲哀又绝望地笑了几声:“殿下只爱过你一个人,她怀得是你的孩子。”展行指向章氏,“卢子俊,她是主谋,你就是帮凶!你杀了你的孩子,还有你的妻子!”
“不是!”卢子俊狠推了他一下,红着眼睛吼道,“骗我!都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