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年多后的这天,她看到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长得亭亭玉立,目光明亮地站在自己跟前,神色坚定地跟自己说,她来了。
大概是人越年长心越软,已很久不回想往事的她,竟然想起了旧日里的故人来,想起了很多张脸来。
“来之前,去见过你舅舅吗?”鱼非池声音微低,轻声地问。
“见过了,我向他请教为官之道,他教了我许多道理,做官先做人,人字立住了,才管得住官字两张口。他说,为人臣子,最重要的不是揣摩圣意,那是末流,难登大雅,他为帝之时最不喜欢顺着他心意行事的佞臣,更喜欢揣摩天下民意的人。舅舅说我可以了,我才来的。”
鱼非池轻笑起来,这几年科考冒出来不少优秀的苗子,个个都骄傲,但个个也都有着治世之材,就是有一点不好,个个傲慢得很,都学了商略言身上那股子坏脾气。
没成想,脾气最坏的这个,却是他的外甥女。
很久以前鱼非池有一次写信问过他,他既然曾为商夷之帝,便该知臣子要圆滑世故才能在朝中立足,商略言何以把他的学生都一个个调教得如开屏的孔雀,就不怕他们一入世,便被折了翅膀和锋芒么?
商略言回信,信中写着,那是你跟石凤岐的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