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即数天,他不曾告诉她这踏青是远游,而她似也不再关心何处是尽头,蜷缩在一张白色狐裘之下,连脸也遮住,只露出澄澈的眼睛和清婉流溢的乌发,异样地安宁,一任马车碾着艳艳霞光漉漉月色越过一重重山陌麓林。
某日,马车停在了一山丘上,宗隽扶柔福下车,她极目一眺,先略有些讶异,随即便微微笑了。
天色碧蓝,日色如金,丘下阡陌纵横,中植千株桃树,桃花不负春光怡然而开,树树芳菲凝霞敷锦,其红之纯不逊美人面,远远望去,似粉色轻雾笼于陌间。
那桃花影里有一莳花人,手持花剪,背对着他们,且行且止,不时择枝而修。他身形秀逸,不类粗犷健朗的金人,寻常的金式窄袖圆领衣衫被他随意穿着,竟有了宋人长袍广袖的风致。
“唉,这些桃树不可再修剪了!”有一老者高呼着奔向他,“冬剪已过,摘心扭梢期又尚未到,切勿随意修剪。”
莳花人闻声回首,清隽容颜上的淡雅笑意于空中拂过,如一剪清风牵动湖水镜面,日光晃了晃,是金色的涟漪。
“剪虽剪了,但这些花枝还不够参横妙丽,应再稍加修整,令枝枝有云罨风斜之姿才好。”他浅笑着说。
老者叹道:“这是果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