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儿能想到,早在他拖延虞沨赴藩、重用黄陶收买京卫意图架空卫国公,强逼虞沨另娶秦氏之时,这环环相扣的陷井已经由楚王殿下亲手持铲布下,而今日,还远远不是填土的时候。
天子仍在惊怔,却听太皇太后徒然沉声——
“今日之事昭然若揭,皇后与秦七娘本欲陷害楚王妃谋害皇嗣不遂,却早安排好退路,倘若揭穿,便推贵妃顶罪,都是出于皇后妒恨与秦家不臣!圣上,你欲如何处置。”
这是逼他要自断其臂,可是却百口莫辩。
一问之后,正殿攸然死寂。
旖景微抬眼睑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天子,再瞄了一眼烂泥般瘫软在地无力挣扎的秦子若,收回之时,又遇身旁人颇为赞许的目光,澄静如水,映着殿外远天上已经浅浅一画的霞色,微有涟潋。
若说今日的胜局离不开虞沨两年来的步步谋划,但能反击得这般漂亮,当然也有旖景今日自辩脱罪的关键功劳,否则也不可能逼得皇后姐妹自乱阵脚,无知无觉就步入陷井,王爷当然是要付之嘉许。
如此紧肃的气氛下,这对夫妻尚有闲睱眉目传情。
而秦氏姐妹已经完全陷入了惊惧,不说本就有勇无谋的皇后,便是自诩智计无双的秦子若也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