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州的冬,不若锦阳冬季厚重凌厉,那般干脆利落地寒冷。
一场初雪并未成势,转而成了连绵冷雨,淅淅沥沥忽急忽缓地下了十余日,好不容易才停了声息,可接下来的天气依然阴沉,灰云又湿又重,风虽不急,卷卷皆是潮冷,侵入衣襟是阴阴的寒气,似乎身上的衣裳没有干得透彻,便是挨着炭盆坐下,仍觉阴冷侵骨。
屋子外的泥泞更是湿乱一片,屋檐下的滴湿仿若永无停歇,便是吸一口气,都能感觉满腔布满潮冷。
这里的冬便是这般,并不梭角分明,包裹着厚软的阴湿,却无处不在,摆脱不得。
虞沨于是更加固步自封,便是屋外庭院,也稀少染足,很有“人质”的自觉。
暖阁里头,身着夹袄长裙的婢女,无声无息地立在一卷毡帘后,时时偷抬眼睑,打量着正持画笔,在长卷上勾画描绘的“怪异”贵客。
都司称他为“世子”,依据婢女的理解,应当便是王公贵族。
可却不得自由,都司分明是将他“软禁”了起来,院子外头有重兵把守,不让人随意出入。
但都司对他又十分尊敬。
她原本是老夫人身边儿的侍女,寸步不离,这回却被调来侍候世子,都司还有嘱咐,定不能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