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不耐烦与那些自发随同大长公主前来灾区,“体察民情”的勋贵们留在县衙说着套话虚辞,焦灼的心情,使她难以保持平心静气与人交际应酬、废话连篇,这才禀明祖母,前往河堤散心。
她是想最后再来看看,世子曾经尽心竭力之处,他或许也曾在她这时驻足的地方,监督着疏洪清淤,不过当时,触目所及,应当还是断桓残壁、满目荒凉的凄冷情景,假若没有湘州一事突发,这时,他应当会与她并肩,眼看着一场灾难正在接近尾声,眼看着此处百姓家园重建,不知心里的愤怒和沉重,会否减淡几分?
可是旖景眼下,心里是不得轻松的。
身临其境,方才切实感受到了他口中所称的责任。
假若放任左右二相继续把控朝政,结党营私,以致官员只知奉迎,拉帮结派,为求权势富贵而不顾民生,身陷绝境人祸者绝不会仅只并州一地百姓。
有谁不想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可是这些百姓们,生死被权贵望族踏为草芥蝼蚁,她尚且没有亲眼目睹洪涝成灾时的惨烈,更不曾耳闻眼观那些失了亲人、家园被毁的百姓痛哭失声、如临绝境,只是站在这里,都觉得满心沉重,何况于他当日得知滩涂被占、州官瞒疫时,该是何等愤怒。
施德,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