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景已经愣坐多时,就连春暮几个不明就理的丫鬟见主子神情复杂,似乎担忧,又似乎哀切,一时不知因为何事,凑在身边有意说笑,想引主子开怀,都被尽数打发了出去。
窗下书案上,两封火漆密函,并列摆着,函上字迹清隽,是她已经极为熟悉的笔墨。
他说,一切早有安排,必然能平安归来。
他说,金相所有行为,尽在他的预料。
她从来对他的话信之不疑,可是这一回……
他说事关重大,机密尤其重要,因而两封密函托付给她才能放心。
这,是将安危托付。
可见他在写信之时,就已经想好了传信之人。
那么,完全没有用火漆密封的必要,他既愿意将一切隐情细诉,自是不会防她会私拆信件。
想到这里,旖景更觉心慌意乱,当拾起密函之时,手指已是忍不住地颤抖,她已经犹豫多时,终于下定决心。
先拆开的,是给父亲卫国公的信,旖景先是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见其上所书,果然是关于对金相阴谋的揭露,以及破解之法,又细读了一回,见虞沨的分析当真是“洞悉全盘”,而诸多安排更是步步为营,周备严密,就这么一看,胜算没有十分也有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