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相这回,出手也算狠准。
应是料到圣上不会让秦相过多涉入“疫情”一案,一旦湘州“疟疾滋生”,圣上必会遣自己前往。
他没有隐瞒旖景,告诉她金相的盘算必然是要利用他为人质威胁父王屈从。
尽管昨夜在赶往并州的途中,他已经推测出金相的全盘阴谋,并且有了看似周全的安排,但能否如偿所愿化解这场迫在眉睫的内乱,委实也只有五成把握。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到底还是欺瞒了她,因为并没有十成把握能安然归京,这一别……
这时,驿站这间简陋的客房里,虞沨半靠竹榻,一手撑着额头,似乎闭目养神。
整整一夜,思维没有片刻停歇,他是真的觉得有几分疲惫了。
这一闭目,黑沉的视线里,满是她依依惜别的不舍,不忍放手的担忧。
才说等并州疫情平息,便会争取他们的将来,可谁料这恶浪风波竟才开始,而这一次险情,更是生死攸关。
若他一去,再无归日……
心里是如压山石、五味杂陈,晦涩遍布眼角,让他眉心急蹙。
假若再无归日,最遗憾的事,也许是那一个始终不曾出口的问题——旖景,撇开心里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