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阳京的二月,尽管早已立春,但距离春暖花开尚还有些时候,更兼着从一月下旬纷扬了七、八日的那一场雪,更是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暖意,直到二月二,日照终于从湿厚的云层探身,连续数日的晴朗,才让天地之间的苍茫银装逐渐消融,露出青瓦乌柯,黑山白石的颜色来。
雪水渗入青石,终日漉漉,市坊间弥漫着的冷意,比下雪时更胜几分。
卫国公府角门外,两个身着夹袄的小厮儿,正踩着春凳敲打着屋檐上挂着的冰楞,嘴里不断地呵着白气,抱怨着北风还是这么阴冷。
一辆驴车辗着湿泞轧轧地停在门前儿,两个小厮儿才从春凳上下地,打量着那辆青漆剥落很是寒酸的车厢,都有些愕然。
但见半新不旧的厚布帘子一掀,车上下来一位裹着大红色斗篷的妇人,脸上刷着厚厚一层脂粉,额头与下颔白得惊人,偏偏面颊红得像鸡血一般,尽管生着一张银盘大脸,也让小厮儿半咪着眼睛打量了半天,才看清眉目。
一个上前,笑着躬腰打揖:“大冷的天儿,姥姥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国公府二夫人利氏之母。
利姥姥下了车,瞄了两个小厮一眼,只轻轻恩了一声,甩手扔给那车夫几枚铜钱:“本是讲好的,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