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矮几上拾起一卷倒扣的帛书,显是先前等她之时,已翻看过小半。
“顺道罢了。”
她唇角绽开的笑意更浓。顺道么?她怎不知,何时城南城北是一个方向了?
也不说破,他乐意这般给她惊喜,她安心受用就是。探头过去追问道,“待会儿回府,大人您是先去书房,或是再顺道一回,陪妾身回屋小憩?”
许久没听他回应,好半晌,他探手松松揽上她腰肢,训一句,“多话。”
她终是没憋住,笑倒在他身上。
还记得多年前,她与他相识,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清冷的梅香。而今这人身上依旧干净,不同却是,他熨得笔挺的朝服上,染了她好新鲜,近段时日来偏好的乌木檀香。
眼下乘的这辆马车,多是他平日上朝时用。故而车中摆放的矮榻,仅能供一人歇息。她跪坐在他腿边,手臂交叠抚在他腰上,歪着头,舒服的半眯了眼。
夏日午后,整个燕京都没精打采,街上少有路人。
她透过悠悠摇晃的竹帘,望见道旁只敞了半幅门面的布庄,忽而记起一事。
于是转过头,切切相询。
“大人您何时得空,可否给妾身画一条一眼看去,便威风凛凛的蚺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