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从中领会弦外之音,他便抛开委婉暗示,照旧,明着训话。
“世子妃已将你心中属意之人,告知为兄。命你奏《振鹿》,便是要你歇了这心思。贺帧,非你良配。”
他如此果决不留情面,话音一落,四姑娘脸色唰的就白了。终于想明白,今日为何阿兄有闲情,听她抚琴。
世子的脾气,她最是清楚。惯来是说一不二,今日明着说了不许,再是搅缠,也不会回心转意。
脑子里乱哄哄的,顾臻咬牙,头一回鼓足勇气,固执的,僵直昂着头。她从来都怕他,在他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喘,更不敢放肆。
可这一回,这一回……想起夜里几番出现在她梦中之人,她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惶然无措。
她想反驳,可对上他淡淡的注视,她只觉浑身冰凉,片刻不到,便吓得含了泪。
心里有多少不甘不愿,堵在喉咙。硬撑着与他对峙,她手指按在琴弦上,一不留神,被刮出道口子。鲜红的血珠滴在琴案上,也污了瑶琴。比起她心底的惊慌,竟浑然觉不出痛来。
这时候她无端就记起,仿佛是春日,那一日世子妃拉着她手,和善笑言,“你那阿兄看似待人严厉,只他并非不讲理之人。如他那般常年身居高位,难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