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中,一做私兵统领打扮的军士,单膝跪地,羞愧难当,向上首那人请罪。
“小的有罪,若无六爷提醒,至今未曾发觉相府外有异。现已查明,府外确实埋伏有武人。看打扮行事,不止一路人马。其中一拨,有几人行迹,与前御刑监暗探,像了八分。小的已加派人手,严加守备。”
朱六爷单手支肘,啪一声,手中的象牙折扇,重重击打在书案边沿。那折扇的骨架子精脆,受不住如此大力,自敲打处,由上而下,绽出一道蛛丝般细长的裂纹。
“可惜了,上好的折扇,就这么毁了。”说罢信手将之抛到堂下,如弃敝履。
那折扇正好被他扔到底下跪着那人,眼前三寸之地。半打开,静静躺在地毡上,因着是象牙为骨,折射的光,便淡淡带了几许冰冷。
那私兵统领动也不敢动,头垂得更低了。“是小的疏忽,小的请六爷责罚。”
朱曦绕过他,玄色的袍角,自他身旁掠过。
“先记下,准你戴罪立功。”说罢撩起衣摆,跨出门,带着守在门外的随扈,夜半往温良居所而去。
屈指叩门,却见温良披着件青衣薄衫,手持烛台前来应门。刚漱洗过,发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湿气。头上只一根木簪,做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