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不想他竟会说出这般令她难堪的话。胸口一堵,半晌说不出话来。
心里有一瞬,空落落的。眼睁睁看他衣角消失在门外,许氏回头,眼里隐隐泛着泪光。看向单妈妈,又像是透过单妈妈,看着这一室从许久以前,便一尘不变,深潭一般的死寂。
他话虽锥心,却半点儿没说错。她这辈子,过得不如意。早年与心爱之人,被棒打鸳鸯,何其哀苦。嫁进顾家,也不知是跟自个儿过不去,还是跟那人过不去。日子这般,一天天捱下来,除了这满屋子缭绕不去的香烛味儿,只落得与青灯古佛为伴。
许氏忆起陈年旧事,早已分不清,她打心里偏爱的,究竟是玉蕤香,还是百濯香……
不再展颜么?就像她这样,揽镜自照,也只觉铜镜里的人,熟悉而陌生。眉梢哀的怨的,愁的恨的,都被佛堂里的沉水香熏淡了。常年只绷着一张倨傲,却不知摆給谁看的面孔。
单妈妈心里涩然,抹一抹眼角,强笑着劝道,“夫人,世子嘴上虽不说,可这些年您受的苦,世子都看在眼里。这是心疼您呐。”
国公夫人牢牢握紧掌心里的珠串,背过身,整理一番形容。这才扶着单妈妈的手,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后面佛堂去了。
那人出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