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如同活见鬼一般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人抿着唇,俊朗的侧颜上,波澜不惊。她清咳两声,强忍住险些出口的笑意。
她待在他身边这般长时日,岂能看不出,那人渐渐眯起的眼角,正是要开口训人的征兆。
他在府上惯来威严,甫一被四姑娘咋咋呼呼直指他“心虚,不敢看她”,可想而知,这男人颜面有些挂不住了。
她赶忙做好人,岔开话头,免他对顾臻说教。一本正经询问四姑娘,为何对面几席,至今空无一人,这时候,该来的,除主位上几人,陆陆续续,早该到了。
四姑娘脸色变了变,发觉那人正垂眸给燚哥儿喂水,仿佛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敢低声回话。
“去岁京中正乱,家中几位掌着实权的族叔,连夜带着家眷,裹了细软,欲要逃离京畿。半道被阿兄的人截下,闹得灰头土脸,又折返回来。之后新君继位,逃乱之人,莫不悔不当初。仗着多年来族中挣下的功劳,于父亲跟前苦苦哀求,只求族中能饶过这一回。然而事到如今,阿兄也坚决不松口,不许他几人再迈进议事殿一步。”
七姑娘恍然,“去岁正乱”,不就是他被文王囚禁王宫,顾氏正风雨飘摇,恍若大厦将倾那会儿?难怪了,树倒猢狲散,这国公府还没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