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虽非一路人,至少在彻底撕破脸面之前,明面上,彼此两厢安好。装装样子,********。宫里的太监受人好处,跑跑腿儿,传些个不打紧的口信儿,是常事儿。没必要因了是他,刻意回避。有时候,立场不同之人,往往更能若无其事,谈笑风生。
果然,文王并不动怒。用了大半碗汤药,从她手里的陶罐里,捻了块果脯。含在嘴里,缓一缓苦涩的药味儿。
“他倒是心急。寡人记得,你也不过九月初上头,方才及笄。竟是一月也等不及。”仿似笑他终究少年风流,文王斜睨她一眼,笑着挥手,命她退下。
这时候,她竟从文王身上,罕见的,感受到一种长辈待晚辈的平和来。
她深埋着头,躬身告退。及至避到门外,旁人再看不到的角落,这才仰起头,望着天上一轮弯月,抱着臂膀,眼神莫名复杂。
夜深,宫里寒凉。可是在这冷得本该令人绝望的深宫里,并不是漆黑一片,半点儿没有温情在的。
文王几次提及他,话语虽淡,她却能听出,这位君王,对他实是赞赏有加。当初文王钦封他尊号“玉枢”。这里面,怕也是掺杂了几分真心。
夸他,也恼他。褒奖他的才华,也怒极他恃才放旷,处处与王权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