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样的女人,实是愚不可及。满腔心思放在争宠媚上,真正的心机,却是浅薄。
他抬手命人在台阶下落了轿,却是连进屋也懒得应付。
冯瑛带着一众内侍,跟在他身后。此刻见他这副冷然的神情,瞥一眼他身旁笔直侍立的周准,见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敢近前。
“大人,里边儿这位,已是折腾快了一个时辰。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您看……”公子成虽被流放,可却未从宗族除名。按大周礼制,君王驾崩,后宫妃嫔,膝下有子女的,当封个太妃位,或宫中养老,或接了出宫,自去公子府荣养。
他从容端坐,膝上搭着临出门前,她特意叮嘱,不许离身的毛毯。修长白净的双手搁在膝上,掌心虚虚感受着毛毯绒滑的质地。腿上很暖,像她身上的热度。
“夜深,难免怕黑。”他忽而开口,脑子里想的却是巍昭仪罚她孤零零站在寒夜里的那一幕。她胆子小,从来都不争气。晚上没人陪,走在自家庭院里都小心翼翼,玲珑的身板儿,躬得虾米似的。
他望着檐下被风吹起飘摇的风灯,眼里的光,仿佛与夜色交织在一起,晦暗难明。
冯瑛大气不敢喘,深知这人的狠辣,犯上谋逆都不怕的主,还有何事是他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