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忽而回头,眼眶微红,怅然问她。“你可能设想?他在那般情形下,骤然失去最仰慕的兄长,大病一场,连着烧了三日。好容易调养好身子,再起来,竟是不歇气的,仿佛跟自个儿过不去。日日苦读,时常将自个儿关在书房里,一关便是一整日。”
关夫人抬手摁一摁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七姑娘心里只觉一抽一抽的疼,多少话堵在嗓子眼儿,无人可以倾诉。
恐怕他家里人都如关夫人这般,以为他不过是骤然经受了兄长离世的难受,可她却知晓,那时候方才七岁的他,经历的,远远不止于此。
彼时她替他症治,他只言七岁始,已发了病症。而今她知晓,那哪里是单纯的不眠之症,夜里他频频惊梦,恐怕便是贺大人口中那等旁人无缘的离奇际遇。
她从关夫人话里,能够想象,他原本也不过一寻常世家子弟,顶多算得较常人早慧。剧变突生,他由一个孩童,极短时间内,转变成为博闻强识,受尽天下人瞩目,得文王亲笔御封,举世无双的“公子玉枢”。其间艰辛,他独自抗下,亦默默承担。她只光这么一想,已是心如刀割,钝钝的痛。
有些事,远非设身处地为旁人着想,便能真真切切感受对方的经历。她无法想象当初他是如何下定决心,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