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一笔一划,轻柔描摹他眉眼。熬了夜,他眼窝陷得有些深,打除夕那晚到今早,接连几日赴宴应酬,饭用得不好,晚上歇息不足两个时辰,他眼下已浮现出淡淡的青影。
只他面容依旧俊朗清华,显是精心打理过,连下颚的胡渣,也修剪得干净整洁。这人于细微处的讲究,似从骨子里透出来,何时都忘不掉。
她一手被他松松握住,跪坐着,徐徐撑起身来。颠簸的马车里,她寻了个空当,蜻蜓点水般,极快在他眉心落下个轻吻。
待得到了别院,关夫人与燚哥儿已早一步等在花厅,见他两人进门,燚哥儿立时从关夫人身后那婆子怀里挣脱了下地,直冲冲朝他奔来。
小小的人儿,一身喜庆的大红棉袄,戴了顶虎皮帽。一把抱了他腿脚,扬起白生生肉嘟嘟的脸庞,眸子又黑又亮。见了他,奶声奶气唤一句“阿舅”,歪歪扭扭靠在他身上,这才略微腼腆,看向七姑娘。“姑姑这些日子可安好?”学着大人的口吻,燚哥儿向七姑娘打招呼。
她手抚在膝头,笑着躬身与燚哥儿回礼,顺带提他扶一扶跑得歪了的帽檐。别看小孩子年岁小,却本能的知道辨别亲疏。燚哥儿只唤他一声“阿舅”,却规规矩矩向她问安,可见在家时,关夫人将他教养得极好。比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