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七姑娘正与高女官在凉亭里闲话,便接到仲庆送进来,殷姑娘亲笔书函。高女官随意寻了个借口,七姑娘笑着送了人走,回头独自面朝中庭坐下,展开信笺细细读过。
原以为是殷宓出嫁在即,邀她两日后随那人进宫,登门讨一杯喜酒喝。没曾想……七姑娘秀气的眉头拢在一处,半晌过后,长长叹一口气,反手将信笺摁在石桌上,久久不语。
院子里新搬来的几盆黄绒球,乃是菊花中的名品。金黄松软的花瓣,围拢一处,状似鞠丸,碗口大小,花开正艳。秋日懒懒的日头照下来,给盛放的花团绲了层金边,叫她看迷了眼。
恍惚中,儿时的情景,缓缓浮现在眼前。多久了呢?她竟觉得记忆中,那个生动鲜活,争强好胜的五姑娘,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终究是走上了不同的路,同样是姜家姑娘,各自都有各自的打算,谁也强不了谁去。十余年朝夕相处,比不上进京半载,变化来得快。
顾衍回后堂时,便见她撑着下巴,呆坐着,怔怔出神。
他也不急着唤她,只抬手阻了仲庆请安,移步过去,一眼瞥见她胳膊肘底下,压着的一纸素笺。他稍一作想,便猜出了几分。
“殷宓来信?”他立在她身后,手掌轻轻搭在她肩头。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