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命他打点车架。
管旭领命,悄然松一口气。世子肯移驾,总好过那位院子里折腾。
前院琴室,七姑娘端直跪坐着。迤长的裙摆铺陈开来,掩住底下坐席。煌煌然自有一副贵女气象。只心头却不平静,还因方才之事,闹着别扭。
琴室焚了香,四下垂了轻纱软帐。各人案头都摆了瑶琴,只今儿个却是不让碰的。
上席授课的是簿女官,方方正正的脸孔,丹凤眼。假髻上插了一整套赤金头面,进来也不多话,不甚在意扫过底下众人,一双眼睛漠然带着精明。
知晓世家小姐们自小通音律,除了延请西席,极少数还能拜在名家门下。仗着三分斤两的半吊子,不会好收服。
于是她也不费那起子谆谆劝学的口舌,上来净过手,轻拢慢挑调了琴弦。抬眼肃穆点一点头,示意这便开始讲学。再埋首,右臂高悬着手腕儿,指尖颤颤压了个音儿,懂行的一听便知,这是难得的好技艺。
之后悠扬一曲外间难闻的《美人吟》,如泣如诉,流水行云。弹的人姿态极美,带着大伙儿沉溺其中。仿若真就见到了那临水仙子,明眸善睐,翩翩旋着舞步,倾国的美人儿,多少儿郎倾慕折腰……
这么一手技艺,听得人如痴如醉,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