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开,她是个肚子里有货的,专拣了北边儿少见的与他凑趣。手上按得熟络,十根指头翩飞着替他敲打。从额角到脑门儿,再顺着往耳后、头顶上去。
于她不过是上一世做得再熟悉不过的套路,却忘了国公府世子的脑袋,不是随便个人都能敲敲打打,忒的不要命了。
他静静安躺着,偶尔鼻子里哼哼,“嗯”一声应她。听她絮絮叨叨,竟不觉烦。他便想,江南软语,果然比畿内正儿八经,字正腔圆的京梆子顺耳。
她性子静,人却不木讷。放开了拉家常,声调好听,不见妇道人家的琐碎繁杂,倒能引人入胜,脑子里跟着她一幅幅展开画卷,生动得很,如临其境。
“世子您吃辣么?江南这地方,受南边儿影响,会吃辣的姑娘可厉害着。姜家根子扎在南阳,四进的祖宅恰好临街。一月里每回赶集,挑扁担儿的生意人从门前巷子路过,守门的小厮一声吆喝,各院里头丫鬟嘻嘻呵呵,鱼贯出来。全堵在门口,推攘着抢着往人手里塞铜板儿。就怕落在后头,拣了挑剩下的。丫鬟们人人手里都拎着食盒,不是给主子带零嘴儿回去解馋,便是自个儿掏月例打牙祭。”
想着幼时热闹场面,语气不觉便松快起来。“您别看都是几个铜钱的市井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