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西所,未成年的皇子及其母妃,哭了一夜等来掌印太监宣读遗诏的消息,渐渐离去了,只有皇后还守着。
夜里又起了些小规模的叛乱,是有人还贼心不死,晓得今夜就是最后的机会。陛下领了诏书,部署兵防下令戒严,逐一安排,近天亮方至大行皇帝梓宫前。
原该是在梓宫前跪拜诵经的,可他身上气泽太强,我倒还好,其余诸位天师皆有难色,陛下方退出,到前殿祭拜。
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淡淡一份注视平和宁静,叫我心中大石落了地,继而低声颂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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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是熬过来的,久“视”避无可避的夺目光泽,我的双眸有些酸涩,好不容易有机会喘息,连夜未睡的疲倦感上来,垂着头在夹道处站着,视线模糊充盈着水泽。
厚重的门扉为人推开,发出声遥远而沉闷的哀鸣,我有短暂的恍惚,偏头看向殿外。
宫门处,百官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面上犹有泪意,有条不紊进入庆清殿。朝阳在人群的背后,冉冉升起,淡薄了萦绕的沉重。
我看见陛下闭着的眼缓缓睁开,眸光染上了朝阳的颜色,温煦而清明。
一个人,决定了一个时代。从此刻起,便是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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