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风雨来临,天色依旧亮不起来,云层压得低低的,风吹得窗户不住作响。
穆元谋躺在床上,他的身上没有什么劲儿,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半阖着眼睛,肢体的无力使得他的思绪愈发清明,几十年人生,仿若在一霎那间从眼前闪过,很快,却也很清晰。
一张张脸,一个个人,有人哭有人笑,他时而在其中,时而在远处。
他想起了吴老太君离开前说的话。
“求仁得仁”。
当真讽刺。
穆元谋不是一个看不清局势的人,他算计了那么多,在穆连康回京、穆连潇承爵的时候,他已然清楚,夺爵之事是无望了的。
一个设局之人,最怕的是沉迷其中,连退路都绝了。
他留了退路,不是给自己,而是给穆连诚。
穆堂死了,他死前到底说过些什么,穆元谋拿捏不准。
起先还有些犹豫,直到穆连喻战死、爵位落在了长房头上,穆元谋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性子敏锐,即便所有人都在掩饰,但那股子疏离感还是没有逃过他的感知。
不仅仅是三房、长房,连吴老太君对他,都有些许不同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