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扎进了水中。
银河水阴寒无比,身上瞬间如万针齐剌,痛得如同要被活活剜开,但片刻后便完全麻木了去。冰凉的水直灌口鼻之中,无力咳出,却呛入了更多的寒水,连胸腹内都如结了玄冰一般。但奇异的舒畅弥漫着四肢百骸之间,如无数纤柔的手指,轻抚着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窒息的感觉慢慢淡了去,眼前模糊的青碧幽光,仿佛在召唤着永恒的安宁。
也好啊,从此忘了一切,没有绝望,没有恐惧,没有猜疑,多象每晚的月色,勾画出最美好沉静的梦想,忘记所有的阴霾与不甘,就这样睡去,放纵深藏的愿望,永远不要醒来……
黑氅如羽翼般在水流中张开,随着他向银河深处坠去,漫长得没有了止境。青幽里的黑色灼进模糊的视线里,象无望的呐喊,杂着难言的苦涩,缓慢侵入心底。
心底一阵悸痛,如被撕裂了抛进无尽的黑暗里,华山下那阴暗潮湿的囚室,褓袱中啼哭的粉嫩婴儿,湖边十六岁少年灿烂的笑脸,断续地从思绪里滑过,交织出缤纷迷离的图画,颤粟着渲成一团杂乱的梦噩。
他是一个罪人啊,怎么忘了,一个罪人,如何轻易地得到真正的安宁?
昏乱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护体法力自然流转周身,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