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一切不是噩梦。
我要去一趟学校,请长假,然后去医院看我爸。
肖航是哭着睡的,十八九岁的男孩子哭起来大概都是这样,因为觉得丢人,所以钻进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后脑勺,像只被人痛打过的小狮子。
到了学校,找不到停车位,只能远远下了车,一路走到办公室,请了假出来一看,天色漆黑如墨,像是要下雪。
风刮得像世界末日,天已经黑到看不清街对面人的面目,路过的人都神色匆匆,地上结了冰,滑得很,我走到自己车附近,终于一脚踩滑,摔倒在地。
这一摔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我整个人静静地趴在地上,有一段时间都觉得大脑放空。
就在这时候,我看清了我车后面的那个人。
是那个乞丐。
这是我第一次清楚看见他正面,他身上裹着累赘的脏棉衣,有的地方露出了棉絮,他的手脚都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脸上不知道是脏还是长满了疮,看不清本来面目,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似乎有话要对我说,然而张了张嘴,里面却一片漆黑。
他没有舌头。
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被人毁坏,总之他没有舌头,即使拼命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