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后半段,卸了妆就显得憔悴,这种时候尤其,然而气场还是在的,爬起来之后,沉默地坐在一边。
车从我们学校前面过,凌蓝秋忽然说了声:“这么冷的天……”
我往窗外看,白天的那个乞丐仍然在那里,蜷缩在一堆破烂里,只看得见他虬结在一起的头发。
“你在车上干什么。”
“跟人打架打输了,跑这养伤呢。谁知道会被你抓到。”
“谁敢打你?”
“江山代有人才出,总有人敢打我的。”
彼此都是不用心的打嘴仗,反而缓解了心里那沉甸甸的重量,不再那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
“等会要找个酒店把你放下来吗?”
“不用。”凌蓝秋裹着一件被子一样的黑色羽绒服,把脸埋在里面打盹:“我刚好也要去趟医院。”
我不再多问,一路沉默到医院。
大概在路上已经设想过一切可能的缘故,等到真站在ICU的门口,我反而没想象中那么痛苦。我妈的电话打得晚,我爸已经开过胸,全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
他手下的副主任过来跟我告知病情。
“有些器质性心脏病是能躲过查体的。”他一开口就是这个:“肖主任